况且况且

【动手不动口】

[初夜]楼下有把多情的吉他(25,完结)

完结撒花!!!幸福!!!∠※

野风:

25  逆流而上


 


 


空中俯瞰下的山河是流动的画。人坐上飞机,重峦叠嶂、千沟万壑的阻隔变得微不足道,人仿佛又成为时空的主宰,想去的地方、想见的人,再也不是梦中的遥想。


沈夜偶尔会看到那条江。它从山口跋涉入海,浪涛推卷着沙石,将一地的气息带至另一地,直到临近G市,已成浓重的浊色,恰配这座城的深厚与悲情。


初七的评价果然没错。他总是有些独特而令人无法忽视的想法,就像他本人的样子。


半年没见了——隔三差五的自拍是不作数的。


航班上载着不少归乡的人,相应的,接机厅里人头攒动,但沈夜仍很快看到了父母。他们没站在特别显眼的位置,也没把望眼欲穿写在脸上,只在发现自己的瞬间绽开微笑,带着他不敢对视的温情。


归来的游子是宝。父母亲自下厨,置办满桌丰盛,加之有些事按住不提,着实欢欢喜喜过了一晚。但沈夜第二天早起出门时,父亲就有些警惕地盘问起来。


“我去附院汇报工作,说好的。”沈夜说得底气十足,“中午或晚上可能要和他们聚餐,我提前给家打电话。”


事实的确如此。他上飞机前和黎祝打过招呼,这次不仅为谈工作,还有实验的事。黎祝早早把他划到自己的课题组里,他半年没在,总要跟一下实验进度。一院那边,瞳和华月也想见他,大大小小的事加起来,几乎完全绑架了时间。紧接着,他们就举家返回了L市。


沈夜连初七的影都没见到,电话自然不敢打,每天只可怜地发发信息和照片,反复看着,含着嘴里那块小小的、马上就要化掉的糖。


一场有计划、有预谋的会面正在心中发酵。


年后某天,参加同学聚会的沈先生走去法院方向,小心谨慎地绕进法院对面的锦华家园。他走到目标楼下,蓦地抬头望向二层。上次来时,初七还闹着别扭,主卧里半闭的窗帘是他们的暗号。


暗号还在。


洁净的玻璃反射一些日光,另一些轻易穿透阻隔,洒落在窗后的青年身上。青年正向下看,嘴角隐约噙着笑。沈夜被这不符合预期的照面搅得一愣,之后也笑起来,给对方比量着弹吉他的手势。


时光飞快回溯到再遇之后的某刻。沈夜仰望恋人,学着当初对方追求自己的模样。


似乎稳握胜券,沈夜的步伐不再急迫。行至门前,紧张、期待与忐忑都归于暂时的平静,彼此的脸渐渐映入眼帘,两人倒是同时愣住了。


一个黑,一个瘦,所以谁也没责怪谁。


电视荧幕不间断播放着外文电影,他们就在客厅的地板上发了疯地折腾。


沈夜无法久留。他靠在沙发坐垫上,轻轻捋过初七汗湿的头发。对方埋在他颈窝里,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。


下次见是什么时候。初七边喘边问。


你怎么知道我见一面就要走。沈夜反问。


是我。你忘了,我工作了。


我过几天还去G市,参加瞳和华月的婚礼。


好快。那我们呢?


我们?


娶我过门啊,沈哥哥。初七拉着小黄腔,狠狠抓了一把沈夜的臀肉。我想得要疯了。


我也很想你。沈夜吻他,一遍又一遍。


机票订在瞳婚礼之后的那天。年假十几天倏地就过去了,却是沈夜工作以来在家呆得最久的一次。父母刚习惯他在身边,眼看要走,心里多少有些难过。母亲把他的行李箱塞得满满的,背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

“挤不进去了?”沈夜倚着衣柜笑问。


母亲转过身,“你……不见初七啦。”


他一愣:“让见吗?”


“中秋礼物是他寄的吧。”母亲微微低头,“替我们谢谢他。”


家长就是家长,心里跟明镜似的,知道他们没死心却不说破。沈夜悄悄琢磨着母亲的语意,拖了片刻,见她不愿多谈,便说了句一定带到。他不会去见初七。欲擒故纵的道理,自己还是懂的。


回到N市后,医院工作渐渐忙起来,沈夜不再有多余的空闲。初七据说也接了一个新项目,正全神贯注地赶工。他们白天很少联系,把甜蜜时刻都留在了睡前。沈夜喜欢把房间里的灯全关了,就为听寂静之中被无限放大的恋人的每个气息。


达瓦期间来医院复查过两次。他不算特别听话的病人,总会比约定时间晚上几天。曲珍上回跟着,这次却没有来。沈夜一问才知小女孩被送去学前班了。达瓦希望孙女多见识草原外的世界。沈夜却笑说,看过外面,才知道家乡刻在骨子里。


到来的最终目的还是离开。独自旅行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,剩下的一半应该值得珍惜。


N市气候差些,好在日光常年灿烂。等天气暖和起来,沈夜就把办公室里的绿植剪下几枝,栽进两个小花盆,放在住处的窗台上养着。小东西们刚冒出新芽,绿绿的小撮十分讨喜。每个周六早晨,初七都会收到小植物的照片。他给两盆小东西取了名,一个叫骑士,一个叫王子,隔空监督沈夜浇水、照料。入夏后,它们的枝干疯长,叶片恣意舒展,旁边土里更冒出一小只芽苗,嫩嫩的,看得人心头直痒。


有一次,沈夜早起随团出游忘记跟拍,初七醒来后便“兴师问罪”,讨要“孩子们”的照片。


“今天给你看点别的。”沈夜匆匆打字,快走跟上了队伍。


对方不依不饶:“你没好好照顾它们。作为父亲,我很不满。”


沈夜心说冤枉。他起床后时间紧迫,但还记得给绿植浇水,不过是出去两三天,小东西们哪有那么脆弱。


“我去了江源,你不想看?”之前总说江头江尾,终于能一睹真容,他不信初七不稀罕。


“我现在逆流而上,还来得及吗?”


沈夜回了句“小笨蛋”,放好手机,极目望去。碧天高远,一些云散下缠在山腰,一些薄薄地浮在天空,被风吹着变幻。山下草叶丰美,四野通透,河水清清凉凉,徐徐向东,流向人潮和喧嚣。


“江水会带来我的气息。”沈夜将照片发给初七,“想你。”


对方过了片刻反馈:“肺里都是你的味道。”


“出去走走,买块蛋糕吃吧。”沈夜说。


初七许是闲了,开始刁难他,“你买的才好吃。”


他抬手就回:“你来,我买给你,随便吃。”


“包括你?”


“包括我。”


不过是耍耍嘴皮子,沈夜怎么也没想到初七真的会逆流而上,在不久后的某天。


G市到N市没有直达航班,需要先到S市转火车或汽车,一番折腾下来,能赶上吃晚饭就算非常顺利了。显然,初七不知道这些,他乘坐的飞机毫无意外地晚点,等他落了地,订好的列车也刚刚开走,只能选择班次稍晚的汽车。


到G市车站的时候,圆月已经升起来了。青年稍稍舒展身体,拢了拢吉他箱,给恋人打去电话。


沈夜这天难得清闲,早早地吃饱喝足,正躺在床上看新闻。手机显示初七来电时,他以为是例行问候,答话的声音悠闲又慵懒,直到对方问,从汽车站到医院怎么走。


英俊潇洒成熟沉稳的沈医生,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。


“你在哪?”


“车站。”初七听出他的颤音,也故意打了个寒战,“给我带件外套,快冷死了。”


沈夜发觉今天医院门口的的士特别少,他足足等了五分钟才碰见一辆。司机师傅像个新手,开得极慢极小心,不断被后面的车辆赶超。红灯也是敌人,总喜欢拦在他与车站之间,吞食着分分秒秒。


“你在哪?”又有一车到站,出站口人来人往,沈夜完全找不到目标。


大概真是离得近,对方的声音从未这样清晰,“我在最大的照灯下面。”


沈夜猛然抬头,就看到那花盘一样的照灯。夜幕之中光芒耀眼,照亮四周,独独漏了灯杆附近的地方。而初七正倚在灯杆上,人和吉他在地面投了道长长的影子。


他们几乎同时发现对方,初七却没有动,就只笑着,像在等他过来。


沈夜也笑了。原地迟滞片刻,走向了初七。


“看,月亮。”他把外套披在恋人肩上,指向清亮的银盘。


空闲的手臂却被对方一下抓住。


“怎么了?”


初七勾起唇角:“怕你扭头跑开。”


沈夜不着痕迹地掐了把他的腰:“反正跑不过你。”


清风朗月,夜半无人,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。


“其实我还有个秘密。”初七扭头看沈夜。


“说。”


“我一直想当个吟游乐手,走哪唱哪,自由漂泊。”青年眨眼,“如果有一天你走过我面前,会不会也爱上我。”


沈夜一本正经地答:“我会递给你一瓶水,然后你就会爱上我。”


初七歪歪脑袋:“为什么?”


“歌者想要听众,旅人想要港湾,”沈夜高深莫测地笑了,“这些我都有。”


初七静默片刻,在他脸上轻啄,“是啊,所以说命中注定,你逃不掉。”


沈夜却想,并非逃不掉,只因为抱有类似的渴望。


他遇见过很多人,却没料到与他重逢。


他憧憬过几种爱情,却没想到和他牵手。


他预想过很多场相遇,却没猜出此时此地。


“你真是个意外。”


沈夜眉眼弯弯,贴上恋人的额角。




(完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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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话:


这场现实主义的狂想告一段落啦。感谢陪着坑主的你。


选择在2.29特殊日子完结,一是因为我手速慢,二是为了纪念这个故事。


之前总说这个初七我最喜欢,现在也是如此,最喜欢。而沈大大,记得刚开坑时有姑娘说,如果原著里的沈夜正着写,他就是这样子,我觉得算是对这个故事里的沈大大最高的评价啦。


能给的美好的结局都要给他们。就是这么偏心。


看完它如果有觉得幸福,我就圆满了。如果有奇怪的不妙的感觉,那都是我的错233


下一个目标是极地计划,爱我别走(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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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话之后的后话:


如果说,我打算把私心结发适逢和吉他放在一起出本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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